華聲合唱團的2017年度公演專輯之一 《鳳陽花鼓》的來龍去脈甘智岡 |
今年華聲合唱團的年度公演定調為《音韻頌詩》，”音韻”的部份包括很多中國的民謠，和中外當代的名曲；而”頌詩”是英國現代的名作曲家約翰盧特(John Milford Rutter)所作的《詩篇禮讚 (PsalmFest) 》- -聖經裡九首聖詠詩篇所合成的組曲。所以今年的音樂演唱會包羅這麼多好聽的歌曲，一定不會讓我們的聽眾朋友失望。
我們要唱的中國民謠中，有一首大家都耳熟能詳的從《鳳陽花鼓》改編的《鳳陽歌舞》。這是由何志浩先生填詞，黃友棣先生改編的四部合唱曲，人聲整齊地模仿鑼鼓喧天，鳳陽花鼓的旋律貫通穿其間，把喜慶的氣氛帶到給每一位觀眾。這是三段體的結構。第一段是男聲為主的「鳳陽花鼓」，第二段是女聲為主的「鳳陽歌」，第三段是前兩段的反復；但用對位技術，使兩首不同的歌曲，同時唱出來。
黃友棣先生把這兩段歌詞，分別填入兩首曲調唱出；第一段用「鳳陽花鼓」曲調，第二段用「鳳陽歌」曲調。第一段偏於活潑，用男聲為主；第二段偏於柔和，以女聲為主，速度稍慢一些。最後，則兩首歌曲同時唱出。「鳳陽花鼓」原有的「得兒飄，得兒飄，飄飄飄一飄」，以及 「鳳陽歌」的「冬得兒龍冬鏘」，黃先生都用為伴唱的句子，連貫全曲，以來統一。何志浩先生著的歌詞如下:
第一段
「歌鳳陽，舞鳳陽，鳳陽姑娘巧模樣。
鳳陽花鼓跨腰上，一步一搖走街坊。
打起花鼓咚咚響，盤旋來往俯與仰。
儀態萬千妒紅妝，對對起舞喜洋洋。」
第二段
「歌鳳陽，舞鳳陽，鳳陽旖旎好風光。
麗日和風裊垂楊，燕子呢喃掠花香。
春到江淮春夢長，春山含笑鶯飛翔。
春水微暖戲鴛鴦，青春結伴好還鄉。」
《鳳陽花鼓》是一首流傳數百年的安徽民間曲藝一首民間小調。
現在最流行的歌詞是:
「左手鑼 右手鼓 手拿著鑼鼓來唱歌
別的歌兒我也不會唱 只會唱個鳳陽歌
鳳陽歌兒來呀~呀
得郎噹飄一飄 得郎噹飄一飄
得飄 得飄 得飄得飄飄一得飄飄飄一飄
我命苦 真命苦 一生一世嫁不著好丈夫
人家的丈夫做官又做府 我家的丈夫只會打花鼓
打打花鼓來呀~呀
得郎噹飄一飄 得郎噹飄一飄
得飄 得飄 得飄得飄飄一得飄飄飄一飄
我命薄 真命薄 一生一世討不著好老婆
人家的老婆繡花又繡朵 我家的老婆兩隻大花腳
量量就有一尺長
得郎噹飄一飄 得郎噹飄一飄
得飄 得飄 得飄得飄飄一得飄飄飄一飄」
《鳳陽花鼓》流傳南北很多地區，在許多方面都產生過一些影響，例如它唱法比較自由，重點詞句可以重唱，有時連說帶唱。歌詞中「得兒飄…得兒飄…得兒飄得兒…飄飄一得兒…飄飄飄一飄」，『得兒』就是右手小鼓的打擊聲，利用口語擬聲法，加以表現打鼓時的節奏感；『飄一飄』就是左手小鑼的打擊聲，也是利用口語擬聲法，表現敲鑼時的清脆快節奏聲響。這些都是這首鳳陽花鼓的特色。
圖一：鳳陽花鼓
明清兩代，由於鳳陽一帶是「三年惡水三年旱、三年蝗蟲災不斷」的長年災區，輪番不停的水澇、乾旱，使得民不聊生，沒有辦法，人們只好年年逃荒。每年秋後，都有成群結隊的婦女外出賣唱乞討。明代李詡《戒庵老人漫筆•南都打春》：“金陵春前一月，沿街鳴鑼，跳唱乞米，名‘打春’。清人趙翼《陔餘叢考》載:「江蘇諸郡，每歲冬必有鳳陽人來，老幼男婦，成行逐隊，散入村落乞食。至明春二三月間始回。其唱歌則曰:『家住廬州並鳳陽，鳳陽原是個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以為被荒而逐食也，然年不荒亦來乞食如故。」當年鳳陽花鼓演唱者多為婦女，往往是姑嫂二人對唱。一人身繫腰鼓、擊鼓，一人提碟形小鑼、敲鑼，口唱小調，稱為花鼓女。這就很有意思了，每年秋冬就有鳳陽人來乞求，二三月間又回去了。至於鳳陽人為什麼要怪在朱元璋的頭上？暗諷朱元璋未照顧故鄉的百姓，使他們無法在家鄉安身立命。
其實朱元璋於建國之初即減免鳳陽十年徭賦，洪武十六年比照劉邦永免家鄉賦役。另外是不是可能因為朱元璋刻薄寡恩大殺功臣，後人就找機會糟蹋朱元璋？
另外一個可能的原因是在明朝朱元璋做了皇帝以後，為了要充實自己故鄉鳳陽的富裕，下令把江南富庶地方的蘇州、松江、杭州、嘉興、湖州一帶有錢人家十四萬戶遷移到鳳陽，不准他們返回原籍。那些人家不敢違反皇帝的禁令，但又想回鄉埽墓探親，只好在冬季藉口年荒，打鼓唱曲賣藝回鄉，來年春季再回鳳陽。隨後相沿成俗，不論豐收災荒，仍要到江南去唱一番“花鼓”。鳳陽花鼓又以這種賣藝的形式走遍了四方。
圖二：鳳陽明陵
至於糧食不夠吃，可能是比較根本而且廣泛的問題不只是鳳陽一地的。我記得曾經遇見一位曾在河南中原油田工作過的一位元石油工程師聽他講過，河南農民在農忙收成後就把門鎖了，全家去南邊討飯，春天再回，可省一個冬天的糧食，基本上糧食不夠，這是不是一個普遍的現象？
真正造成這一地區永久性貧困的是南宋時候西元1160到1180年代間發生的慘禍。
在北宋時候，北宋朝廷常年花大錢疏濬黃河。但是南宋時候，金國滅了北宋，金人根本不重視水利，而且遊牧出身的金朝官員也不知道黃河的厲害，荒廢了治河，所以那個時候發生了黃河歷史上最著名的一次大改道，奪了淮河的下游河道出海。
南宋年間在金國土地上的這次改道造成了淮河本身的入海口被永久性奪佔，淮河從此失去了直接入海的幹流，只能通過部分支渠分流一些入海的水量，或者是依靠大運河往長江洩洪。連洪澤湖這個大湖都是那一次改道後無法入海的淮河積水形成的。
從此以後，淮河中下游地區包括安徽的江北部分才陷入了持久達八百多年的貧窮。
所以說“自從來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是不科學的，實際上在朱元璋之前一百多年就已經持續荒了。但是這種說法的產生，也有一定的陰差陽錯，因為朱元璋是黃河奪淮入海、堵塞淮河出海口後，第一個統治該地區的漢人皇帝（從災害發生，到朱元璋登基，此前統治淮河流域的是女真人的金和蒙古人的元）。如果是和北宋或南宋初年相比，朱元璋治下的安徽確實要窮困很多，災害不斷。
這首安徽民歌，源於歡樂秧歌，後來經由這些「花鼓藝人」，不斷從各地帶回了多種民間歌曲和音樂加入，就漸漸的豐富了原有的傳統「花鼓調」基礎，如今已成為著名的地方曲藝，新春佳節或其他重要慶典活動中總也少不了它。這也是朱元璋和該地居民所始料未及的。
這次華聲要為您演唱的《鳳陽歌舞》有黃友棣編曲的好聽優美的和聲，希望達福地區的愛樂的聽眾朋友不要錯過。敬請在六月三日星期六晚上七點半，光臨華聲合唱團的2017年度演唱會，地點是布蘭諾Custer Road 的United Methodist Church，6601 Custer Road, Plano, Tx 75023，音樂會是免費的，但請勿攜帶六歲以下小朋友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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