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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劇社】
都是玉蛟龍惹的禍

林麗雪

清楚記得那是電影「臥虎藏龍」旋風橫掃美國的翌年,四月十五日淩晨時刻,我到郵局投遞所得稅申報表。在回程途中,手機出其不意地響了,傳來副手羅德結結巴巴的聲音:「圖書館警報系統大作,保全公司沒能找到你,所以他們找我。據說這次可不是假警報,我正要去看看,你能不能也去? 我沒有處理警報系統的經驗。」
我們分館在非營業時間的緊急通報程式,是館長、副館長,然後才是總館保安主任。身為館長,三更半夜被電話吵醒,就即刻趕到現場與警方會合勘查的情形時而有之。這得歸罪於美國「男女平等」的普世原則 :性別不能作為推卸職責的藉口,不能勝任,就得走路!
遠遠地,我就看到圖書館門前停了三部警車。有一位員警持槍瞄準燈光昏暗的大廳角落,又一位緊倚一根大水泥柱,槍口對準大門,還有另一位員警藉車身防護,用大喇叭呼叫:「裡面的人把雙手放頭頂,立即出來!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
先我而到的羅德神情十分緊張,他遙指那片破玻璃窗說:「門鎖沒被撬開,歹徒應該是破窗而入的,可能正躲在牆角。」
藉著警車的遠光燈,我可以辨識牆角那酷似人形的物體,其實是兒童部門助理珍妮製作的「玉蛟龍」紙雕。珍妮是臥虎藏龍的一號粉絲,天天夢想去那片一望無際、綠波搖曳的竹林。為配合暑期讀書俱樂部主題「很久很久以前」,她讓年輕人的偶像「玉蛟龍」手持一中式橫幅,招攬青少年報名參加。那晚「玉蛟龍」想必被清潔工從兒童閱讀區推到牆角,若隱若現。
員警一聽解說,如釋重負,但仍未敢輕忽。他們持槍分頭入屋查看,果然不見有人,獨缺了一台靠窗的電腦。員警做完筆錄之後,誰都不合適留守,於是立起一張大長桌暫時堵住破窗口,折騰到三、四點鐘才回到家。一夜未闔眼,自不在話下。
翌日,珍妮聽說「玉蛟龍」險些粉身碎骨,十分慶幸地摟抱著它,於是自掏腰包請同仁吃霜淇淋,並且穿上五花十色的暑期讀書俱樂部制服,圍著「玉蛟龍」合影,以資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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