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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社】
緬懷山友

陳祝達

林鴻祺是我在土木系的學長,他比我高一屆卻從來沒有在系館裡遇見他,跟他認識卻是在登山社的普二教窒,他酷愛林野山巒、似乎大部份時間都在登山社。
大二那年我第一次去參加登山社的活動,他是活動組的組長,當時我去參加什麼活動已經忘了,但是他的純樸和直率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我去登山社的目的只是調濟生活而已,不常參加活動。到了大四,課業比較輕鬆,參加的活動就比較多,有時也會到普二混混。畢業後,因為僑生不必服兵役,我就留在系上當了助教。鴻祺當完兵回來也當了助教,我們成了同事,也巧合分發在溫州街的職員宿舍。我們同住一間可住四人的單身房間,除了其中一個鋪位是化學系的黃姓助教,剩下一個空鋪位是給登山社訪客借用。馬佐安常來住宿,他是地質系的研究生,小老弟江英賢也常來借宿。我們的房間也成了悅來客棧。
因為鴻祺是山社的核心幹將之一,只要他在,我們的房間必定生氣活潑,經常有山胞來聊天或討論山社的事,出入各路人馬,非常熱鬧;常客主要人物有馬佐安,周永嘉,陳吉宏,吳英璋,陳文正(阿歪),還有諸多大小山胞,族繁不及備載;只要我們的房間有人,門就不上鎖,來客推門就可以直接進來,山社的精神和活力充斥我們的住房。
那一年,我們中華民國被迫退出聯合國,接著與日本斷交,國家局勢動盪,人心激動。我們正值血氣方剛,心緒壓抑卻不知如何舒觧。後來大夥兒大部份的話題都轉向關心國家和社會方面,因此後來就成立了慈幼社作為參予社會的管道;大夥兒把多餘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射在孤兒院,大哥哥和大姐姐每週晚上三天去孤兒院(共有三家)輔導小朋友做功課,有時週末帶他們去郊遊或在院內做遊戲。登山社為自己找到了有意義的精神寄託。
我來自南洋北馬的一個窮鄉僻壤,本來就是大自然的泥孩子,常在樹林間鼠竄綠草泥地打滾,所以很自然也很高興加入登山社的一份子。我三生有幸被保送進入台大,更幸運結緣登山社一群磊落明亮、陽光上進的山野夥伴;台灣是培育我的第二故鄉,登山社陪伴我長大的兄弟姐妹們:友愛、團結、樂觀、奮鬥、一同工作、一同生長。這一切給了我無限的回憶,也使我一輩子感恩。
次年,鴻祺和吉宏去泰國的亜洲理工大學攻讀研究所,再次年我隨留學潮去了美國,馬佐安比我早幾個月先去了美國。那一群夥伴們都散了!~~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在美國我讀完書就進入職場,生活忙碌,有時會到休斯頓找到山友陳文正和馬佐安;間接聽聞一些山友的消息。
大約是1986年我回台灣去。找到林鴻祺的電話,當時他和吉宏同事中興工程公司。他約我下班後到他景美的家見面吃晚飯,才知道他有了一個賢慧的太太和兩個小孩,太太徐淑秋在農復會上班,粗線條的鴻祺找了一個細緻賢慧的伴侶,他很滿足、我心中替他高興!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我們都進入了人生的另一個階段。
前年(2018)馬佐安從台灣回美國,我和他通電話得知鴻祺因為治療鼻咽癌而至說話有困難………。我們相約找一個時間一起回去台灣看鴻祺,然而世事變幻莫測,此約未成事,老馬因在埃及旅遊染上了冠狀病毒卻先走一步去了。而現在鴻祺也突然離去,如同霹靂轟頂的變化使我震撼,久久不能平復!歲月悠悠如水流逝,人如落花隨波去,往事曆曆如昨日。天地悠悠,聚散終有時,我只能緬懷曾經和山友們共同享有的一段美好的歡樂歲月;我們曾經意氣像輕風那樣飛翔;從陸地飛向海洋,從高山跨越平野!
兩個山友相繼走了!也許他們倆人已經在山間的路上會合,結伴而行;彷彿在山林間有他們的歌聲迥嚮、他們仍然生活在大自然裡,我們永遠永遠不會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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