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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劇社】
魚的故事

甘子

以前家裏每頓飯一定有魚,因為老爸最愛吃魚。大弟吃魚先把魚皮拉開就像老爸一樣,所以母親說子像父。老爸又喜歡吃魚粥,經過對我們五兄弟姐妹的測試後,每次煮魚粥,母親整條魚買回來,大瓦鍋內放水把魚煮熟,撈起來,用碟子盛著,送到我面前來。母親說,經過我挑魚骨的粥大家才敢吃。就這樣,我成為家裏的挑魚骨專家。
永遠記得母親曾被魚的三叉骨插在喉嚨,不上不下,我送她到香港瑪麗醫院急症室,到第二天才能回家。母親對我們說,如果我們試過被那取骨儀器探入喉頭,以後你在吃魚時,就會真的像貓兒那樣,吃得斯斯文文,不會囫圇吞了。由於責任重大,每次母親煮魚粥,我都戴起眼鏡來挑骨頭,以免他們被魚骨插喉嚨進醫院。
為人婦後,我仍然像母親買魚一定買整條,而且要買活的。每次到菜市場必先到海鮮部挑好我需要的魚,然後去買其他東西,待回頭時魚已經打鱗切好一塊塊,方便得很。本來,我家每一個人都喜歡吃魚,自從那一次,一個年輕伙子用刀大力拍魚的頭幾下後,魚身子在使勁的擺動著,被我家老二看見,嚇得躲在我背後哇哇大叫,回家後那頓魚沒有吃。直到現在,咱們一家五口,祇有老二對海鮮沒多大的興趣。
吃魚是我家的傳統,那次宰魚驚魂後,我不再買活的魚,我買切好的魚肉魚塊回來以減輕自己和全家心理的負擔。我也嘗試做母親那一道拿手菜-蛋角-蛋皮煎包魚肉,圓圓金黃色的蛋角放在桌面,不會給孩子們太大的心理衝擊。因此,我家仍然有魚吃。?
(上文轉載自《乘風草堂散文精選》 作者甘秀霞)
今年兒子就要四十三嵗了,時間過得真快。 兒子是老大,本人還有兩個女兒,三個孩子彼此也都只是相差幾年而已。自從他們一個接一個成家,我的生活就越來越簡單,一直等到他們有了孩子,我與外子的生活纔又變回複雜。
過去七年一直活在照顧孫兒們的時光裏,兩個月前全美國在新冠病毒陰影下本人得以免疫,孫兒不用帶了,各家自管門戶。雖然早上不用起來接孫兒們,但要照顧鳥兒的任務仍然要繼續的,因此早上還是六點半起牀到後院準備好,不過就不用梳洗準備迎接小傢伙來,而是可以睡個回籠覺,躺在牀上蓋著被看手機,然後朦朧再入睡。八點多才又起來,一天正式開始。
閉關在家三個月發現腦子裏的思維開始有些改變,應該是好的一面。我們兩口子在吃方面一向簡單,現在更簡化了;家居衣服就固定那幾套;頭髮橡皮筋一捆就舒服得很了。但地板以前一星期拖洗一次,現在變為一星期兩次。客廳餐桌現在變為我的書桌,餐桌夠大夠長,是我zoom meeting 的區域;現在兒孫都不串門,朋友來就更甭想了,隨性隨行,幾部電腦隨手可用。家裏沒客人來真舒服啊!
疫情讓人與人之間從零距離變為有距離,但轉到線上的活動依然頻繁,於是使有距離又變回零距離了,世事難料!
當人們開始在家裏上班的時候,達拉斯粵劇社就在想辦法如何相聚?人家可以Zoom meeting ,粵劇社也可以啊。於是在Hazel李慧馨的配合下,達拉斯粵劇社Zoom meeting 就建立起來了,不用整裝開車出門就可以練唱聚會的愉快難以言喻。
萬事起頭難,此語無訛也,第一次Zoom 會議果然真的不容易,有進不來的、有進來沒打開視像、看到樣子又聽不到聲音。但是粵劇社的會友智商很高,一點就會啦! 我們是活到老學到老!
在線上聚會沒問題,但唱歌就有難度。發現不同一個地方的兩個會友是不能對唱的,是網流量速度的問題。不能對唱只好獨唱,更要求各人自己學會分享視頻及播放音樂,大家又可以做到了,粵劇社會友真棒啊!不斷學習的精神使我感動!
把這個消息高息告訴兒子,他也竪起拇指!因為不但媽媽學會,也把人教會!
兒子大學是電腦專業,這個老媽在他那裏受教很多,十幾年下來,老媽的電腦技術比有些同齡的媽媽是高出一點點,他也臉上有光啊!
說起我兒子,他的童年事又浮起我的腦海。就是他在七嵗釣魚的故事。
下面文章也收在《乘風草堂散文精選》
兒子與魚
1985年我們在M城開了一個加油站,後來房子也買在附近。離加油站不到五分鐘車程有一個池塘,生意不忙時,我會偷空帶孩子到那兒散散步,兒子女兒喜歡一邊騎腳踏車,一邊看人們聚在塘邊垂釣。所謂耳濡目染,不久,兒子腳踏車也不騎了,每次到了池塘後就走到釣魚臺那裏看人釣魚。
外子原來也是喜歡釣魚的,魚竿也有好幾根,知道兒子上了觀魚癮,於是把那根黑色的魚竿給了他。兒子接過魚竿,高興得不得了,翻來覆去的在玩弄。那天晚上,他把魚竿擱在牀頭,眼睛淨盯看著魚竿發笑。
第二天清晨,還記得那天是星期六,猶在夢鄉的我與外子被一陣急速的敲門聲驚醒,我睜開睡眼一看,原來是頭上戴著白帽子的兒子走進我們房間來。
「今天我要去釣魚,媽咪。」兒子說完後便走到車房去。過了一會,兒子又走進房間來,這時候他肩上已經挑著那根黑色的魚竿,手提著的小桶裏放有麵包,儼然一位釣魚專家。由於前一個周末店的生意忙,我沒有帶他們出去玩,於是對他說午飯過後便帶他們到池塘去釣魚。兒子高興地告兩個妹妹,三人到廚房各把自己的水壺灌滿了冰水。
德州夏天太陽很猛烈,戴上太陽眼鏡和太陽帽坐在椅子上,輕搖葵扇,仍然未能減輕繞在我身邊的熱氣。釣魚臺上站著頭戴白帽的兒子與幾個小孩,幾根魚絲整齊的垂吊在水裏,遠看像半座豎琴立在那裏,十幾隻眼睛正在全神貫注著水面,一下子,四周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我好整似閑,轉過頭來,遊目四顧,看看樹木,數數鴨子與水中漂來的葉子與花瓣。
「有魚上鉤了,看!。」忽然傳來兒子的聲音。我馬上轉過頭站起來,走到他的身旁,看見他把魚拉上來的欣喜若狂的神情,我好像感覺到有一條活魚在手掌上跳躍。
魚上岸後,兒子用手想把魚從鉤上分開,但是魚身翻來翻去不好抓。那條魚祇有他的小手掌那麽長,我猜還不到五寸。見到小魚左右擺動,我們根本不敢捏緊牠,眼巴巴看著可憐的小魚折騰了好一會兒。正在毫無辦法之際,老二走過來,看到我們手上有小魚,說了一句驚醒我們的話:「叫爹地,爹地有辦法。」
回到店裏,小魚與鉤很快就讓外子分離開,小魚放進水桶裏。兒子把小桶放在桌子上,拉了張椅子坐下,悶聲不響的看著他釣到的第一條魚。
兩個小時過去,他走到我的面前來,說:「媽咪,我不想要牠了,放牠回到池塘去好嗎?」
「你不是說過如果你釣到魚要我煮給你吃?這是你釣的第一條魚,真棒啊!今天晚上我就煮給你吃。唔,這條魚是小了一點,那麽你一個人吃好了,你要清蒸還是用油炸?」
「不用了,我不要吃。媽咪,你帶我回到池塘那兒把牠放回去,好嗎?」 邊說著,他竟然哭起來了。
就在這一刹那,好像有人用棒打在我的頭頂上。
回到池塘邊,他小心翼翼把小桶斜斜的往池塘裏倒,祇見那尾小魚慢慢地游出來,抖抖小尾巴,然後,看到牠那個受傷的嘴巴上下合了幾下,然後,拖著緩慢的身子游離岸邊,往池塘的中間浮去………。
那次以後,一直到現在,兒子再也沒提過要去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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