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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部落格】
《國寶藝人》林義雄人生超有「戲」

陳龍禧

愛看三立電視劇的人都知道,最近風行臺灣《用九柑仔店》中飾演張軒睿的爺爺林義雄;看1989年臺灣電影《魯冰花》的觀眾,也看過演爸爸的林義雄;更早於1970年代的臺灣人,也會看到林義雄演歌仔戲,當然上了年紀的耆老,早在國民黨臺灣省黨部文化工作隊(文工隊),看過他能歌善舞。表演經驗如此豐富的演員,在臺灣稱其「國寶藝人」當之無愧。
因為常演電視劇的關係,林義雄就被定位是戲劇演員,卻很少有人看過他唱歌。他去卡拉OK找不到能唱的老歌,開始練唱近代藝術歌曲,在臺北《明星獅子會》11月份例會娛樂節目中,林義雄高歌一曲「烏蘇里江來長又長 藍藍的江水起波浪 赫哲人撒開千張網 船兒滿江魚滿艙…」難唱又音高的黑龍江民歌《烏蘇里船歌》造成轟動,歌星面前「安可」聲不斷。
自己已經是耆老,但關懷「浩然敬老院」院內長者活動,林義雄一首《草原之夜》「美麗的夜色多沉靜,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聲,想給遠方的姑娘寫封信,可惜沒有傳遞員來傳情…」渾厚的嗓音、唱腔有力;緊接著唱《夜市人生》讓在場的人驚訝他的多才多藝。事實上演戲、唱歌只是林義雄才藝的一小部分。他還能彈鋼琴、拉南胡、吹小喇叭、演歌仔戲、能跳芭蕾舞,看看現今臺灣在舞台上活躍的角色,要找有這樣才華的國寶藝人,恐怕是屈指可數,更可能是鳳毛麟角了。
資深演員林義雄說「以前讀書時常跑空襲,在宜蘭羅東幫家裡顧洗衣店,日治時代還有日本官員的錢可賺,日本戰敗後臺灣百廢待舉,國人生活困苦,連吃飯都成問題,哪有錢送洗衣服?17歲時父親生病往生,為了改善家計以及實現理想,他曾經兼賣冰棒,後來因為一件送洗褲子有糾紛,才把洗衣店轉手給別人。」
大概是天生就有藝術細胞,註定要走上舞台表演!林義雄為了兼職增加收入,別人喇叭吹不響,他一吹就響,學樂器沒多久,簡譜、五線譜就學起來,在樂隊兼差當小喇叭手。到了20歲那年,文工隊在宜蘭演出,正好樂隊缺喇叭手,老師介紹他去幫忙,宜蘭演完後,文工隊接著要去花蓮,林義雄答應變成應聘,正式加入樂隊伴奏行列,後來還到全臺灣巡迴政令宣導。他說「在那個年代,文工隊所到之處,地方官員都要出來歡迎招待。」
每套節目巡演過後,全隊得回省訓團重學新節目,這樣重覆的訓練、演出,讓林義雄在樂理上紥下實實在在的根基。後來舞蹈演員出缺,首次甄選百中選一選到林義雄,樂隊不願意放人,沒想到再次甄選,還是選到他最適合。從伴奏樂隊變成舞蹈團員,當時教舞的講座教授,都是從中國隨國民黨政府來臺灣的名舞蹈家,他現在能跳民族舞蹈、現代舞及芭蕾舞,就是在那段期間打下來的基礎,甚至成為舞蹈雜誌封面風雲人物。
林義雄介紹說「文工隊平常都準備兩套節目,一套歌舞、一套話劇。舞衣自己縫、道具自己做,連化妝、插花都要學,這些經驗造就後來能演、能唱、能舞、能伴奏的本事,真是收穫很多,這也成為後來從事演藝工作的基礎。像後來活躍於螢光幕的一批老演員莊麗、陳國鈞、陳建良及名資深製作人周遊等,都是出身文工隊,成為第一批進入電視演出的前輩」。
有一次演出在即,話劇的要角負氣離隊,隊長在角色沒人可演的緊要關頭,急得坐立不安,演出前一天才找林義雄代替 ,總共要背兩百多句台詞,每句都是長長一大篇。當然很多人都猜想,這次肯定是會在台上忘詞出糗了;全隊沒人知道,他在日治時代讀小四,早就上台演過話劇,讀小二就和日籍老師表演跳舞勞軍。那次臨危受命的考驗,林義雄不負隊長期待精彩演出,從此讓他成為全隊靈魂人物,變成不可或缺的要角。
在文工隊「十年磨一劍」。對林義雄來說,十年間光是排練及上場,磨出的技藝,演出所累積下來的舞台經驗,真的是要比大學四年科班所學還多且又更為實際。被教舞蹈的高棪老師發掘是能跳舞的人才後,林義雄在民族舞「馬車伕之戀」、「青春舞曲」都是擔任重要角色,他跳舞也成當年全臺灣四個文工隊,最有號召性的節目,其中他最愛表演是「康定情歌」這支舞。
林義雄在文工隊十年後離開,立即被公路黨部網羅,簽約一年任舞蹈組組長。他說「跳舞一定要加上表情才會動人,這是跳舞受觀眾欣賞的地方。」當時臺灣電視台(臺視)已經開播,他偶爾也上電視兼差,約滿後隊長雖然不願意讓他離開,但是和國聲酒店已經談妥,所以去酒店變兼差工作,後來又兼到臺視當樂隊,整天忙碌的團團轉,後來遇到機會才開啟了演戲生涯。
臺視成立初期因為人才有限,多數節目都交給外製單位製作,其中所有的臺語節目,大都交由王明山主持的「臺語電視中心」負責,臺語電視劇節目也不例外。林義雄說「王明山找的演員,主要是以文工隊為班底,由於當時社會還很純樸,文工隊主要工作是宣導政令、深入農村、親近大眾,因此隊員的氣質、打扮都保持著親切自然,演技也偏向平實、生活化,容易讓觀眾產生親和力,而產生效果。」
林義雄是第一批臺語電視演員,他強調「這批演員走上螢光幕後,仍然保持著鄉土特色,也形成當時臺語劇一種趨向生活、自然、寫實的清新風格,和如今喜鬧劇氾濫,而造成部分臺語演員演技上的浮誇、矯情,截然不同。」林義雄30歲進入演藝圈,從年輕演到現在84歲,演過舞台劇、電影、歌仔戲、拍廣告、連續劇,各種人物角色,見廣多聞,仍然維持形象。他說「真是體會到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有溫馨、有趣味,有甘也有苦。」
林義雄早期在「楊麗花歌仔戲」的演出也轟動一時,他在劇團裡無論扮何角色均有精采表現。歌仔戲總共演出《薛平貴出征》、《楊家將》…等幾十齣,各種角色都難不倒他;禁播臺語那時期,林義雄為了謀生,開過西藥房,演過客語電影《青春無悔》,他透露拍攝《魯冰花》燒兒子圖畫那一幕,攝影師深受感動痛哭失聲,電影至今還常重播;許多電視劇,如公視《鹽田兒女》、《臺灣靈異事件》、《戲說臺灣》和系列單元劇,都很轟動,是他演出代表作。
林義雄的演技精湛,他很感謝演藝生涯每逢關鍵時刻就有貴人相助。原本他都演英俊小生,因一次需要演會拉南胡老生的機會,從此被定位成老演員。回味過往時光,林義雄說「當樂師只記樂譜,以前只會唱《你是我性命》和《行船人的愛》;他認為演戲的人都有一部大藏經,經歷面對生命苦難,透過生命成長故事,體會到要珍惜每一個因緣。」
林義雄喜歡攝影,有齊全的裝備,70歲心肌梗塞裝6根支架,但身體還是很硬朗。喜歡參加「明星演唱團」唱歌及到處慈善義演,也打太極及到戶外踏青保持身體健康,他建議說「晴天要存雨來糧」,希望給從事演藝工作者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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