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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社】
走向和解

當今世界最有影響力的希伯來作家艾默思‧奧茲以如椽之筆抹去了悲劇與喜劇之間的界線,抹去了小說與非小說之間的界線,甚至抹去了「好人」與「壞人」之間的界線,以一部史詩描述了二十世紀四○、五○年代耶路撒冷猶太民族的恐懼、跋涉、遷徙、掙扎、隱忍、短暫的歡樂,以及無盡頭的哀傷、憤懣、奮起捍衛家園、反思、走向和解。一場夢想與庸俗之戰,一部愛與黑暗的傳奇,成就了希伯來語文學的扛鼎之作。
原名艾默思‧克勞斯納的小男孩出生於歐洲納粹崛起的一九三九年,他出生在耶路撒冷,命中注定成為以色列命運的目擊者。他的祖父母、外祖父母、父母都曾經自認為是歐洲人,為了躲避布爾什維克的虐殺而從烏克蘭逃往波蘭治下的立陶宛或從波蘭逃往捷克斯洛伐克。那時候的歐洲,到處都有成功的猶太人,他們是成功的商人,成功的學者、教授、作家、詩人、政治家。他們熱愛歐洲,但是,歐洲喝斥道,「猶太人滾回巴勒斯坦!」他們申請到英國、法國、歐洲的任何國家,甚至德國,全部遭到拒絕,他們申請到美國,回答是,「請等候十七年。」大戰即將開始,他們沒有十七年可以等待,唯一可以去的地方是他們完全不熟悉的耶路撒冷,祖先的應許之地。留在歐洲沒有動身的親人們悉數死在納粹的屠刀下。遷徙使得在歐洲生活富裕的猶太人變得一無所有。艾默思同父母住在一個極其狹小的地下室裡。父母的房間兼起居室、臥室、書房。父母的床白天要收成一張沙發的模樣,如此才有地方坐。在這間陋室裡卻有七千冊以上的藏書。父親懂得十七種語言,在波蘭取得學位,五○年代又在倫敦取得學位,終其一生擔任國家圖書館的館員未能承襲長輩的學術衣缽。艾默思看得很清楚,四○年代的耶路撒冷滿街都是學者,父親的命運不可避免。母親曾經在布拉格大學修習文學,是一位感覺敏銳的夢想家,一位懂得六、七種語言的詩人,一位俄羅斯文學孕育出來的講故事的高手。每天,她的精力消耗在燒菜煮飯洗衣清潔的家事之中,給兒子講故事成為母子之間最為愉悅的美好時光。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在紐約附近的成功湖召開聯合國大會,投票表決,在英國託管區的土地上建立一個猶太國家和一個阿拉伯國家的分治計畫。在耶路撒冷,在後半夜,紐約的投票即將結束之時,男女老少聚集在街頭,如同化石沒有任何聲音地等待著整個民族的命運在遙遠的紐約由別人來決定。在艾默思家附近,音量開到最大的收音機裡傳來美國播音員低沉嘶啞的聲音,唱票,……英國棄權、蘇聯同意、烏拉圭同意、委內瑞拉同意、葉門反對、南斯拉夫棄權。「聲音戛然而止,一陣幽冥之中的寧靜突然降臨,凝固了整個場面,一陣令人恐懼的寧靜,幾百人併住呼吸時的寧靜」是八歲的艾默思從未感受過的。歲月悠悠,那種寧靜也是他再未感受到的。美蘇等三十三票贊成、阿拉伯十三票反對、十票棄權,決議通過。
斷層一千九百年之後,猶太民族得到了活下去的權利。耶路撒冷的猶太人在發出來自心底的吼聲之後陷入狂歡。七個小時之後,這些人當中的百分之一死於阿拉伯人發動的戰爭中,五個阿拉伯國家的正規軍前來助戰,一心一意將尚未建國的以色列消滅在血泊中。不知戰事將近,悲喜交集的父親在這個深夜來到兒子的小房間。黑暗中,艾默思的手「看到了」父親的淚水。這個民族的男人是不流淚的,艾默思從此沒有再見到父親的淚水,母親死去,父親都沒有掉一滴眼淚。
一九四八年五月十四日、十五日相交的午夜,持續了三十年的英國託管在巴勒斯坦宣告結束,以色列建國。午夜剛過,未經宣戰,阿拉伯正規軍的步兵縱隊、砲兵、裝甲兵從埃及、外約旦、伊拉克、黎巴嫩、敘利亞長驅直入以色列。耶路撒冷老城猶太人居住區陷落,平民大量傷亡。對於九歲的艾默思來講,戰爭就在身邊,鄰居玩伴、母親的好朋友、自己的小烏龜咪咪全都葬身於戰火中。
自此,猶太人奮起反抗,為生存而戰的結果便是「巴勒斯坦難民」這樣一個新的語彙的出現。這一回,輪到了阿拉伯人流離失所。母親去世後,父親再婚,十五歲的艾默思進入了以色列拓荒者基地胡爾達基布茲,滿心憤怒,他用改姓奧茲來「滅掉父親,滅掉耶路撒冷」一心一意成為堅定不移的新希伯來人。但是他的同儕卻從阿拉伯人的角度看問題,「我們是天外來客,在他們的領土上著陸,逐漸接管了其中的一部分,他們拿起武器反對我們又有甚麼大驚小怪的?現在我們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成千上萬的人住在難民營……」奧茲大為驚異便責問道,那麼你在這裡拿著槍所為何來?同儕道出心聲,「在這個世界上,哪兒也不要我們,任何人也不要我們,這是整個問題的關鍵。」而且,「如果這裡不是猶太人的土地,哪裡還是呢?難道猶太人是世界上唯一不值得擁有一小塊土地的民族?」歷史的、現實的深刻矛盾層層糾結引發奧茲成為一位深思的和平主義者,追求和解,追求人類的和平共存。
一九五二年的耶路撒冷在圍困中艱難跋涉,生活基本所需極端匱乏。一百萬猶太人住在這裡,三分之一是來自阿拉伯國家的難民,身無分文。母親的厭食、失眠、抑鬱不斷加深,終至選擇自殺以求解脫。在母親生病期間,艾默思同父親聯手盡力照顧了母親。因之,在母親離去之時,艾默思非常的憤怒,感覺母親背棄了他們父子兩人。但是,在母親離去五十年之後,作家奧茲同母親和解,明白在母親的話語中,「蘊含著強烈的冷靜、懷疑、尖銳而微妙的嘲諷以及永不消逝的傷悲」。
九歲時,奧茲見證了自己國家的誕生。十二歲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家庭的崩解。然後,他在胡爾達基布茲度過了三十一年歲月,在那裡開始寫作、從軍、參戰、進入希伯來大學攻讀哲學與文學、成為作家與教授、返回、結婚生子、繼續長時間留在胡爾達基布茲。最後定居南方沙漠城鎮阿拉德則是為了那裡乾燥的氣候比較有利於孩子的健康。
奧茲在他的史詩巨構中與過去的自己和解,細述悲愴的歷史、艱辛的現實生活,以及兩個善良的人無法繼續共同生活所楬櫫出的殘酷。由此,更深邃地注視希伯來文學在他的血液中植入的美好。 ...........................................
A Tale of Love and Darkness by Amos Oz
中譯本《愛與黑暗的故事》
譯者:鍾志清 出版者:台北繆思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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