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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社】
緣深緣淺——追念喻麗清

雲霞

2017年歲末,於一年將盡時,回首這一年發生的大事,喻麗清病逝於八月二日的畫面閃現腦際。
那時報紙與網站紛紛刊登哀悼她的文章,有她一甲子情誼的老同學;十人合起來五百歲,成立「五百俱樂部」每月歡聚的好友;還有她託付傳家寶的知心文友與相交幾十年的摯友等等。那些深情厚誼,讓與她僅有一面之緣的我怯於提筆訴說心中的哀思。
細細想來,雖僅是一面之緣,但她曾對我進入文壇起到關鍵性的作用,讓我在這條文學的路上,開闊了視野並持續學習。能決定了我後半生所行走的道路,這何嘗不是份深緣?
當年從多倫多搬到人生地不熟的新墨西哥州,心情抑鬱,開始提起鏽筆為文,將心中的酸甜苦辣盡情宣洩疏導於筆下,投稿至世界日報與星島日報。在星島任專欄作家的吳玲瑤有一天熱心來電話,讓住在半沙漠地區不認識任何大作家的我驚喜莫名。她教我將散見報端的文章集結出書並填寫申請表加入海外華文女作家協會。表格需有推薦人簽名,而我卻不認識會中任何人,吳玲瑤說不用擔心,要我將填好的表格寄給她。當收到她寄回的表格時,一看上面的推薦簽名是喻麗清,好一陣驚喜,對她倆的提攜後進,十分感動。
2008年參加於拉斯維加斯舉行的雙年會,見到那麼多心儀的作家,興奮極了。一文友向我走來,自我介紹她是王育梅,經常在星島日報看我的文章,很想認識我。她後來還拉著摯友喻麗清過來,介紹我們認識。初次與會,靦腆的我不好意思四處走動,現竟見喻麗清當前,趕緊抓住機會向她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
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溫婉清麗,真是人與文皆如其名。望著那和藹可親的笑容,一股暖流自心間淌過,頓時卸掉我初見名作家的緊張。待她走遠,整個人還輕飄飄地呆站原地。
說真話,僅在報上看過她發表的詩與文章,很喜歡她的文筆,但對她的作品並沒深入研究過。說來慚愧,這種喜歡或許只是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大會結束後,王育梅不時寄來她擅長用碎紙或碎布拼貼的作品,與我分享。不管是「衣的風情卷」、「昨天系列作品」,還是零星的創作,皆令人驚艷。可看出在對往事濃濃的回憶中,有份掩不住的淡淡孤獨。好多幅作品根據喻麗清的詩所創,兩人搭配得天衣無縫,可謂摯友間的默契十足,尤其選自喻麗清《欄杆拍遍》自序中的這首〈我寫〉,曾引起許多人的共鳴,看後亦令我低迴不已。
我心中的愛……
多到無處可放的時候
我寫。
心柔念淨的時候
我寫。
寂寞孤獨的時候
我寫。
我無端起伏的心情……
激得水花四濺的時候
我寫。
我活得好累好辛苦的時候
我便垂著眼淚,說:
「我感謝我能寫。」
多讀喻麗清的作品後,詩也好,散文也好,簡單的語句卻蘊含哲思,心裡曾有的朦朧感覺逐漸清晰起來。除了喜歡,還十分佩服她的勤奮筆耕,已出版65本著作,包括詩、散文、小品、小說、評論、兒童文學等。能將文風從最初抒情美文的抒寫,轉至理情並重,續發展出她自己的寫意風格,真是了不起。
她為人隨和、謙虛且熱誠,做事總是設身處地先為他人著想,一個心中有愛的人,全身自然散發出一種親切、祥和與樸實的氣韻。她還竭盡所能地推展海外文學的創作,成立了牡丹詩社,吸引眾多人一起來寫詩。
她擅長畫畫,看過她畫的花卉,十分清雅。越是多認識她一點,越是敬佩她是這麼個德藝雙馨的人。好希望再開大會時,能彼此熟悉些,以便近身請益。沒想到傳來她得了肝癌的消息,已不接電話,不看電郵,只好託王育梅與她聯繫時,捎帶上我的問候與祝福。
想來她病中,應是如她的詩〈窗〉中所寫——「守在心靈的窗畔,看遍生命一幕幕絕美的風景」。
等待中,大家懸著心,冀望奇蹟出現,誰知道她還是走了。雖萬般不捨,但對她來說,這或許是種解脫。遺憾的是,我再也不能與她相見,無從近身請益。原以為決定了我後半生行走的道路,我倆應是緣深,誰知竟是如此緣淺。唉,緣深也好,緣淺也罷,想必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強求不得。
一轉眼,她已走了近五個月,善良的她是否早已化身為她〈蝴蝶樹〉一文中的瑪瑙蝶?願她翩翩飛靠在她依戀的蝴蝶樹,然後再朝另一個世界飛去,當了天使。
寒夜中,送上我衷心的祝福!
(寫於2017年底,2018年3月刊登於北美作協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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