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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部落格】
台語詩人隱士情懷余文欽釀有機醋助人

陳龍禧

退休有很多事可做,有人忙得比上班更有成就。退休公務員余文欽默默替鄉親釀有機醋,卻沒行銷自己的名聲,住在台中新社的台語文壇名詩人及作家,是個認真踏實、對環境和社區都很友善的「釀醋達人」。余文欽寫詩、編劇,還受託釀有機醋,他生活方式如同「耕讀傳家」的讀書人,農閒時寫歌,創作之餘釀醋,大有古風。
和人相處有親和力,言談間顯示對台灣歷史典故、風俗民情瞭若指掌的余文欽,去年底完成《噍吧哖事件風雲》作詞工作,他曾寫《南瀛新樂府》台灣藝術歌曲多首台語歌及台語清唱劇,退休閒暇時間忙著釀有機醋,頗有古時「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士情懷。
余文欽指出,因為親戚直腸癌症化療的關係,喝有機醋對恢復元氣很有效;自己又有腎結石及蕁麻疹毛病,喝了水果醋也見效,所以決心釀造。但想到市面上打著健康招牌賣醋者眾多,釀法卻不一而足,所以開始嘗試研製四五年,請教專家一次又一次改善釀成的醋,才釀造出有特色和營養的醋,是品質低廉快速釀造的冰醋酸加色、加味化學合成醋所望塵莫及。
「人想做什麼,不要用說的,做,就是了。」這是余文欽處世的一貫態度,憑藉一股傻勁鑽研,他引用李時珍的本草剛目,確認醋功效對腸胃消化不良及「消腫塊、散水氣、殺邪毒」有效,有中和的功能,經過反覆推敲,終於證明以前人是五穀雜糧和水果釀製而成,適合人體吸收。
經歷區公所及市政府公職,讓余文欽深切體悟,萬物並非只為人類服務,人類總因狂妄自大,而自私地破壞周遭環境,他決定退休返鄉回歸自然,於是和在安親班當老師的妻子詹美瑛商量後就搬回新社! 余文欽說得灑脫「人要能很自由,在任何環境都能來去自如、處之泰然。」過了一段悠閒日子後,他終於釀造出人人愛喝的有機醋,不但味道芬芳又不刺鼻,居然別有風味。
「喝醋健康又容易製造,太完美了。」余文欽像挖到寶似的,從此轉而遵循有機規則釀醋,走上有機道路。他說,多年來都是用自己要喝的標準釀醋,包括放置醋缸的發酵間都一塵不染。余文欽更關注細節,例如水龍頭還加設過濾系統;地上排水孔道暢通,以免髒水汙染環境。余文欽認為,「只要用心思考怎麼做對人最好、最安全,做法都是不會錯的。」
為了釀製有機醋,余文欽嘗試用糙米醋及糯米醋不同種類的醋當基底,最後挑出好醋加上有機水果所釀的醋,分送親朋好友品嚐,竟然打出名號,大家紛紛請余文欽生產各類水果醋。由於他採用基底醋不便宜,再加水果浸泡而成,因此老實對朋友說:「水果醋的成本太高,售價壓不下來,這樣不划算!」這種說話直爽、做事按部就班的性格贏得大家信任,越來越多訂單慕名而來,紛紛要求幫忙代工,余文欽說「我是被推著向前走」。
由於水果醋的需求高,余文欽乃積極尋求品質優良的有機水果。各種有機梅子、桑葚、柳丁、葡萄、鳳梨,都直接從有機農場購買。他說「有機水果比較貴,但是品質好,他深刻瞭解農民的辛苦,因此不殺價,避免果賤傷農。」以求彼此建立良好信用的供貨模式。
生性淡泊名利,獲得掌聲之後的余文欽,並沒有順勢大大行銷自己的招牌,反而仍舊只幫親朋好友代釀水果醋,不看重利潤,只要大家喝了身體健康。工場裡釀製完成的醋等待裝瓶,余文欽說,每當水果盛產季,總想把握時機多釀點醋,但釀好的醋不必促銷,很迅速就被買光。儘管如此,他仍樂在釀醋,認為這個產業是「善的循環」應多加推廣。「我使用大量的有機水果有銷路,農民就願意種植,對環境和種植者本身都好,釀醋後殘渣回到土地當肥料,沒有一點污染,且純釀醋有益健康,這就是最完美的產業鏈。」他的見解獨到。
余文欽如今仍不斷試釀各種口味的水果醋,要發掘更多適合泡醋的蔬果,不僅如此,他基於很多人認為台語只有聲音沒有文字,還有擔心台語歌普遍只唱失志、愛情,所以余文欽決心要寫出臺語詩,結合音樂與文化歷史,流暢而不沉悶的台語清唱劇。其中《噍吧哖事件風雲》於玉井「噍吧哖紀念園區」演出,《鄭成功傳奇》及《八田與一》清唱劇於台南文化中心首演,精彩超乎觀眾預期,佳評連連。
演完後余文欽說:「《噍吧哖事件風雲》是悲劇,編劇時用文字隱藏悲情,黃南海博士譜曲時亦不以悲調為訴求,讓演出者帶著悲壯的聲音來詮釋劇中人物心理,此正合我意。覺得市政府選擇在事件發生地的歷史場域演出,讓一百多年前抗日烈士的英勇事蹟,給我們後代子孫有反思的機會,生存原來這麼不容易,我們應當記取教訓。」但願能讓樂音與先烈跨時空的連結,傳唱下去。
余文欽表示,日本治台50年,「噍吧哖事件」堪稱是抗日規模最大、涉及最廣、行動最烈、影響最深遠的一次革命行動。秉著對台灣貢獻卓著者記錄的心情,跳脫族群與文化隔閡,用敬虔的心與啟示後代的價值,用傳神之筆觸、宏觀眼界、戲劇手法,和如歌的對白與獲英國劍橋傳記中心頒授「2017世界頂尖百大音樂家」頭銜黃南海博士,累積近半世紀的演唱、指揮與作曲功力,一起為這批用鮮血,寫台灣歷史的英雄烈士共同譜出《噍吧哖事件風雲》清唱劇,這是一段用血淚寫成的歷史。
提起寫台語歌及清唱劇的事,余文欽感慨說,台灣長期受外來政權統治,大多數人採取逆來順受心態,但是,「當活不下去成為事實,抗爭就是義務」,「噍吧哖事件」距今百餘年,很多在地人選擇緘默,用靜默之聲,回憶這段血淋淋的歷史,百餘年後,更希望藉由創造多元的文化形式與價值,用包容的心胸與眼光,讓更多人認識這段史實。劇中還有宋江陣配合演出,這是劇情所需,首次清唱劇與民俗藝陣結合,新的元素融入,展現特別新的風貌。
另一齣余文欽寫的《鄭成功傳奇》清唱劇,是用樂曲敘述鄭成功傳奇一生,這齣劇讓歷史文化深入民心,全新的創作讓觀眾讚嘆,劇作突破過去形式,以台語優美聲韻作詞、透過曲調旋律清唱,道盡三百多年間傳奇人物。余文欽表示,清唱劇搭配傳統美聲演唱,結合歷史、文學、音樂、舞蹈,透過鋼琴、管弦樂和人聲交織,演唱大時代故事。緬懷鄭成功的一生悲劇命運,年華短暫,在亂世中宛如蝴蝶夢般化短暫為永恆,值得一起省思。《八田與一》清唱劇優雅淒美,描寫八田與一用一生青春才華,奉獻給台灣土地和的人民,其親民、愛民的作風被嘉南人尊敬如神,全劇文雅肅穆,具體傳神,讓後人瞭解並感恩愛無國界的精神,受到更多的尊重與緬懷。
從警官轉行到證券商人事,又再回任公職,余文欽現在是有機醋達人兼台語詩人,接下來又要寫呈獻給太子爺的禮物---台語清唱劇《李哪叱》,他要將台語展現更寛廣的優美空間,要用音樂讓傳統文化永續傳承的理想均已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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