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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愛民】
母親節談婦好

楊愛民

每年到了母親節,為了表揚母親們終年含辛茹苦犧牲奉獻偉大精神,歌頌母親的文章就相繼出籠;各種紀念活動也應運而生。我們光華中心成員,母親、祖母佔大多數,當然少不了要大事慶祝一番。2017年母親節快到了,負責人Mary 谷女士和趙友安先生對於今年的母親節非常重視,一個月前就開始籌劃佈置。“各單位”也分工合作,分別努力,加強練習節目,希望屆時能一顯身手。在下參加節目有三:娛樂節目玩魔術;書法班書法習作展;以及寫篇應景拙文。喬淑芳女士是節目製作人,叫我提供一個節目。老朽年老力衰,唱歌跳舞是別人的事。想來想去想到近來跟徐文清老師學了幾手變戲法(玩魔術),雖然笨拙,但易於引人開懷大笑,這樣就達到眾樂的目的,所以就答應玩魔術。至於舉辦書法習作展一事,乃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活動,已獲得書法班老師余濤及同仁的支持,都願意提供展品,這應該是水到渠成之事。最後一個工作就是:寫紀念文章。照一般的情況,母親節過後,將各種活動記錄下來,再配上幾張照片,就算大功告成。可是,今天在節前,我想寫點不一樣的東西,創造一點新鮮感,因此,就有這個題目出現。其實我對考古屬於門外漢,確實是孤陋寡聞。“婦好”是誰?以前我也未聽說過。近日得知她的資料,她的傳奇使我震驚。相信中心知道她的人也不會很多,所以,不揣冒昧,願意為這位3200年前,最古老也算年青貌美的“賢妻良母”,在母親節前寫點東西,加以傳揚,一饗讀者。 婦好是殷商第23世王武丁(1200BC)的王后。‘婦’並非其姓,而是親屬稱謂。為何談“婦好”呢?除了她也是一位賢妻良母外,還有許多別的角色非常特殊,令我震驚,禁不住要就選了這個題目。婦好在中國歷史書上沒有記載,她當然沒有名氣。可是,她丈夫武丁卻大名鼎鼎,赫赫有名。在殷商時代,自商湯革命,伊尹攝政,至盤庚遷殷,武丁中興,已經過了四百多年。在談婦好之前,先談一談武丁的故事。讀過婦好的故事,可以知道過去對殷商歷史的描述有很多錯誤。婦好的重見天日,專家根據她的大批甲骨文問世,校正了司馬遷史記中殷商版的許多錯誤。 首先要交代一下她丈夫武丁的故事。“說感武丁”是千字文裡的一句話,這個故事很多人都知道。‘說’是指傅說,他被武丁感動,因而一生盡忠職守,對武丁王可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武丁父親是商朝第22世王盤庚王之四弟小乙,所以武丁是盤庚的侄子。到了盤庚時代,殷商國勢已經露出衰敗跡象,北方的強敵已對京畿地區構成威脅。同時朝廷內部生活十分腐敗。盤庚是一個智勇雙全很有作為的國王,為了革新求安,他毅然遷都,由曲阜遷至河南安陽。武丁小時候就被他父親送到鄉間過一般平民生活,目的是讓他修德強身,如孟子說的,“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希望去掉其貴族習氣,養成吃苦耐勞的性格,謙遜有禮的品德。盤庚選住在鄉野的武丁當王,也是了不起的舉動。武丁登基後接收了原來的舊班子。他想找一個有能力又忠心耿耿的人幫助自己推行政務。用普通的辦法是行不通的,他不能將現任平庸的宰相辭掉而另外找個人當宰相。當時人民信仰鬼神、占卜風氣盛行,所以必須另想與鬼神有關的辦法。 一天,他對大臣說,“我想找一個有大才德的人來輔佐我執政,請你們推薦這樣的人才給我。”大臣們都各自推薦自己認為最好的人。可是,武丁對每個推薦的人都搖頭,搖著搖著就昏了過去。 大臣們都嚇壞了。經過一番急救,武丁醒了過來,但是,從此他不說話。以現在的話說,就是腦中風。實際上,是武丁玩的把戲。以後三年,武丁照常上朝,但沒有說一句話。所有政務都委由宰相處理。一天,可能他認為時機到了,武丁開口說話了。他說,“昨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玉帝對我指點:有一個人具有大才德,是我要找的人。”大臣們忙問此人是誰?現在哪裡?武丁說,“他叫傅說,是個奴隸,現在正在城外築牆。你們快去把他找來吧。”大臣們立即駕著馬車趕到工地,將正在築牆的奴隸傅說找到,不由分說就把他推上馬車,疾馳入宮。半夜裡武丁秘密召見傅說。說明原委,希望傅說大力幫助自己整頓朝綱,推行國政,中興殷商。傅說以一個奴隸苦工身份,當上一國的宰相,受到武丁王這樣的提攜信賴,內心感恩,雖肝腦塗地亦不足以報答。他內心的感動實難以言語描述。從此,傅說確實做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答武丁的知遇之恩。這就是“說感武丁”的故事。武丁中興,傅說的功勞大矣哉。 武丁一生娶了60多個妻子,其中只有三個王后,而婦好是第一位;同時,她也是武丁唯一的原配最愛。武丁的妻子都是土著部落女子,為了國家安全,社會安定,為使土著部落附擁殷商,亦即以和親為目的,所以娶了很多妻子。婦好也是其中一個部落的女子,自稱來自商方。她是一個美麗而有智慧的女子,可能帶點男子氣,這使武丁著迷,因而種下了世間罕有的偉大愛情故事。婦好也是一個賢妻良母。她生一子名孝己;二女:子妥和子媚。出土墓中有妥鼎、和媚鼎,二女也應該是帶兵的將軍。 北方內蒙古、河套一帶敵人勢力增強,逐漸侵入中原,京畿安全受到威脅。武丁派去的將領都不能解決問題。武丁整日憂心忡忡。婦好看到這種情形,認為 “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便自告奮勇請求出征。最初一次出征,應該是小規模的在京畿附近。武丁雖然捨不得愛妻冒險,可是似乎也想讓她出去一試身手。於是和宰相傅說商量後,進行占卜,結果得上上卦,決定讓她領兵出征。她用的兵器是9公斤重的銅鉞。牛刀小試,出征大勝歸來。武丁出迎,分封采邑,從此婦好有了自己的領地。以後她有了自己的城堡、宮室、軍隊、和政府,儼然成了一個國中小國。 日後婦好連年征戰,自己的地位水長船高,領地也逐漸擴大加強。平時擁有封邑軍隊三千餘人,等於當時一個小國的軍隊。婦好勇敢善戰,智勇雙全,調度指揮沒有哪位將領能比得上她。她平時必須住在自己的領地管理公務,不時又要進京參加丈夫武丁的早朝,進行國事活動。所以她必須兩頭跑,可能是最忙的一個人。 進京時見到武丁,小別胜新婚,二人的感情有增無減。最後一次出征,武丁交給她13000名士兵,幾佔全國軍隊半數,可見她的地位有多高,權勢有多大,武丁對她有多麼信任。結果她征服了敵人,凱旋而歸。這一仗使北方西方強敵屈服,使國土大增,改寫了華夏的版圖。專家說,只有黃帝與蚩尤之戰可與之相比。 婦好是一位軍事家,戰略家,有時候自己單獨出征,有時候和武丁一同出戰。在戰場上,在田野間,在王宮裡都留下了他們的偉大事業,也留下了他們的愛情痕跡。殷商時代,信仰鬼神,崇尚占卜,大小事都聽大祭司對卜卦的解讀。大祭司地位尊貴崇高,婦好身份之一就是大祭司。可知,婦好是集神勇智慧於一身的王后,她的權威可能與武丁平分秋色。她/他們是商朝中期偉大的王和后;他們是一對在政治上,軍事上,愛情上,文化上,經濟上,教育上,科技上等等最成功的最佳拍檔。 婦好除了相夫教子、掛帥出征外,她還是一位甲骨文雕刻高手,可能是甲骨文大師。很不幸的是她福大壽短,只活了33歲就去世了。武丁享國59年,她比武丁早去世。去世的原因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難產,也可能是因為戰傷。不管如何,她的早逝使武丁極為傷心難過,他將愛妻葬在自己京畿旁邊,以便日夜可以守護著她。武丁率領子孫一次又一次地為她舉行大規模的祭祀。這還不夠,他為婦好舉辦多次冥婚,許配了三位有厚德的殷商先王:六世祖祖乙;十一世祖大甲;十三世祖成湯。最後她的魂魄嫁給成湯之後,武丁才放下心來。認為有三位偉大的先人保護她,應該沒有問題了。武丁為愛妻建了一個墓室,廟號叫 “母辛”。經過3000多年,11位商王在安陽的陵寢早已被盜墓賊挖得空空如也,幸運的是婦好的陵寢卻完好的保留了下來。1976年,婦好的墓室被中國科學院安陽小屯西北殷墟發掘出完好的婦好墓。沉睡了三千二百年的婦好王后又活了過來。10/19/12至2/19/13,中國科學院為婦好墓舉辦一個“商王武丁與后婦好殷商盛世文化藝術特展”。今天河南安陽已經成為一個熱門的觀光景點。婦好的大名也日漸為人熟悉。1976年5月17日,一位女考古學家鄭振香,河南安陽小屯村殷墟,為另一個女人—商王后、統帥婦好墓,主持開挖典禮,開始挖掘婦好墓的工作:挖掘出的古物有: #一萬七千多片刻有甲骨文的獸骨、龜殼,還有一些空白的,這證明婦好是一位刻甲骨文的高手。 #4面銅鉞。130件青銅兵器。一對“司母辛大方鼎”為首的200件青銅禮器。 #15種156件酒器。來自新疆等地的755件玉器。 #來自台灣、海南等地的7000多枚海貝。各色寶石47件。 #及眾多陶器、石器等。殉葬人16名(專家認為是俘虜)。6條殉葬狗。 甲骨文的記載多是武丁的占卜卦辭,有200多次提到婦好的名字。中國有文字記錄的女人當統帥,婦好是第一人。女人有資格鑄鼎者婦好也是第一人。如此多的陪葬品,可知武丁對妻子婦好的鍾情,也證明婦好的生活多彩多姿。那麼多的酒器,說明婦好是一位品酒專家,或是一位造酒能手。這一點可能與武丁是“志同道合”。愛德華八世與辛普森夫人愛情故事,印度的沙加汗王與愛妻泰姬瑪哈的愛情故事,俄羅斯彼得大帝與凱瑟琳的愛情故事,都不能與武丁與婦好的故事相比,因為他們配偶都不能領兵作戰,衝鋒陷陣。 甲骨文略述:又稱契文、甲骨卜辭、龜甲獸骨文。中國商朝後期宮廷記載占卜記事,契刻在龜獸骨上的最古文字。光緒25年(1899),金石家王懿榮,清末翰林,進士出身,發現一種雕刻在獸骨龜殼上的文字,認定是比籀文更古老的文字。開始重金收購甲骨文片,至次年(1900年)他已經收購約1500片。不幸,王懿榮尚未深入研究時,八國聯軍於7/8/1900年,攻入北京,王懿榮自殺殉國。 而後,甲骨文熱爆發,至民國17年已經獲得甲骨文片數万片流散各地。美國26年抗戰爆發前夕,傅斯年,董作賓等已經在殷墟獲得24918片。在YH127坑婦好墓中出土的就有1萬六千多件。殷墟淪陷後,日本人搜刮到一部分運回日本。據陳夢家估計甲骨文片存世的有15萬4千片。中國:10萬多片。台灣:3萬多片。香港:1百多片。海外日、加、瑞等12國:7千多片。甲骨文學者:早期有甲骨四堂:羅振玉、王國維、郭沫若、動作賓。其他數十人,及現在的甲骨文學者則不勝枚舉。 甲骨文對於中華文化的傳承及發揚光大都是極為重要的瑰寶。武丁和婦好無意間對於中華文字提出了巨大貢獻,其功勞之大真是無以加復。我不僅說 “ 婦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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